我上本书的阅读流程大概是这样的:我在油管频道偶然发现别人的推荐,查看豆瓣书评觉得有意思后加入了待读清单,抽空通过移动设备阅读了该书的电子版,读完后又在线上写了书评并分享。
如此简单却没有哪怕一个步骤会发生在本书出版的年代,莫非媒介的发展也开始遵循摩尔定律?
新媒介,新文化,新范式
新世纪以来,被作者称为“未来技术”的计算机和互联网接过了电视“元媒介”的火炬,开启了一场席卷全球的数字革命。
自媒体,社交媒体,流媒体,短视频等新媒如潮水般涌现。相比于电视,数字化的信息实时性更高,覆盖范围更广,娱乐性和互动性也更强。新诞生的赛博文化不仅模糊了教育和娱乐的边界,更让人难以分清是生活在虚拟或是现实之中。
互联网天然的网络效应让信息得以病毒式的传播 ,社交网络上任何一对节点之间平均相隔6个链接,任意两个网页之间平均相隔19次点击。结果便是,一个爆款游戏能让游戏开发者一夜暴富,一条推文能让公司蒸发百亿市值,一段视频能捧红下个超级明星。
软件正在吞噬世界。
知识都去哪儿了
如果说电视使公众话语的严肃性,准确性和价值相比于印刷术出现倒退,社交媒体则彻底让公众话语与这些元素脱钩。
试想一下,如果在朋友圈不晒图,而是一本正经的讨论什么是真知识,什么是假知识,如何去伪存真,会得到什么回应?最好结果大概是不会有任何的回应。
当代人生活在注意力经济之下,被无声的监视资本主义所包围。平台激励我们通过点赞,评论和转发来为自己的喜好投票,以便利用大数据和算法投喂给我们更多符合个人口味的内容和广告,完成经济利益的收割。人们看似生活在数字化的元宇宙,实际上被困在了分裂的信息孤岛。
过去信息让人思考,现在信息让人逃避思考;过去信息让人行动,现在信息使人行动瘫痪;过去信息是解决问题的工具,现在信息是制造问题的手段。
社交媒体或许只是放大了一个事实:人们在意的不是正确的”知识“,而是他人都认同的”知识“。
个性化的陷阱
弗洛姆在《逃避自由》中曾提到我们的思想,感觉,愿望都不一定是我们自己的。我们太容易低估媒介,社会认同以和孤独感的威力。表面上,我们自主选择想要的生活;实际上,我们脑子里运行的很多都是别人写好的程序。
杜素娟教授讲《生命不能承受之轻》提到:“媚俗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大障碍。存在主义文学讲很多时候人的悲哀:你觉得你在过你自己的人生,其实你过的是别人给你定制的人生或者社会给你定制的人生,多少钱才叫成功,做什么工作才受人尊敬…....我们来到这世上的时候“怎么活”其实已经被定义好了,我们只是活了一个定义。在追求幸福和成功的时候,自己去思考追究一下“自己理解的那个成功和幸福的定义哪来的?”
西塞罗说过,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们摆脱现实的奴役,而现在的年轻人正竭力做着相反的努力 — 为了适应现实而改变自己。
正如消费主义的惯用方法 — 没有需求,就制造需求;没有焦虑,就制造焦虑;新媒介应对个性化需求的方法就是,没有个性,就制造个性。
所谓的个性化可能只是伪装的驯化。
人人都是创造者
互联网不仅改变了信息的分发和受众,也改变了生产与发布的方式。
自媒体的诞生使得内容生产和发布不再集中在少数机构,而是出自像你我一样的普罗大众。更新周期也从相对固定的日报,周报变得更加实时和多样。免费的学习平台和工具从没像现在这般丰富,哪怕求知欲依旧稀缺。
创作者经济崛起后,普通大众距离成为全职创作者也只有1000个忠实粉丝的距离。一人企业,个人IP,小而美公司等概念成为新风尚。
借力新媒介, 人人都可以是创造者。
结尾
借用狄更斯《双城记》开头的一段描述:
“这是最好的时代,这是最坏的时代,这是智慧的时代,这是愚蠢的时代;这是信仰的时期,这是怀疑的时期;这是光明的季节,这是黑暗的季节;这是希望之春,这是失望之冬;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,人们面前一无所有;人们正在直登天堂;人们正在直下地狱”